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窺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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窺探

立儲儀式雖隆重, 但是熱鬧了一上午也總算結束了。

裴元珩捏了捏有些發酸的腿,累是累了點,可走上高位之後的感覺還算不錯。尤其底下站著一群他早已倒向他這邊的人。京城的人、昆州的人都在, 甚至祝卿安也過來觀禮。這自然是裴元珩的私心,他並不希望祝卿安這個伯爵當得有名無實,男子能來, 她為何不能來?

二人目光對視, 彼此眼中都存了點笑意。他們這群人能夠攜手走到今天這一步,著實不容易。

回想起當初裴元璽被立為儲君的時候, 跟這回也差不多了,這家夥至今沒看到全屍, 也不知到底死沒死。若是沒死且聽到今日之動靜,不知道他又會作何反應。

裴元珩又將目光落到老皇帝身上。

當日老皇帝撐著病體送裴顥回山東,今日也是撐著病體看完了全程。他自問已經問心無愧且毫不偏心了, 能給老二的他已經都給了,日後老二能不能立得住端看他自己的本事。

齊王跟秦王不知道有多羨慕,二人留在原地觀望了好半天。秦王羨慕的是裴元珩的權勢,齊王羨慕的是裴元珩能夠得到全天下人的仰慕,要是今日站在上面的人是他,都不敢想會有多爽。可惜了,他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麽風光的時候。

典禮過後,祝卿安尋了個無人的時候,悄悄打了一聲招呼便去東宮給裴元珩道了一聲謝。

裴元珩沒跟她客氣:“謝什麽, 這本就是你應得的, 若不是你是女子還能走得更高。日後鐵甲君交給你, 倒是沒有辱沒了他們,我還盼著你給我多訓練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呢。”

裴元珩沒有胡說, 祝卿安在訓練軍隊方面很有天賦,她自己便天賦過人又善於觀察,對很多新入營的小兵都能快速了解他們的優勢並且加以訓練,朝中其實很缺這樣能慧眼識珠的人才。

祝卿安跟他說話也沒有那麽拘束:“您既然信任我,我肯定不會叫您失望的。只是,有句話藏在心裏很久了,想先問問殿下,日後若是有女子也來參軍,有無可能建立一支女騎兵呢?”

裴元珩失笑:“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
若是她能在兵部站穩腳跟,能用實力堵住旁人的嘴,有什麽是不能做的?

兵部需要做的事多著呢,西南打服了,西北總還是蠢蠢欲動,聽聞最近東南沿海也有些不平靜,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多的是。更有馬政等困擾大楚多年的難題,不過養馬的事裴元珩不想叫祝卿安多操心,總覺得這個活兒太糙了。

祝卿安灑脫一笑,不是她自負,而是她自問確實有這種實力。

她與裴元珩又閑聊了一會兒昆州等人的安排,正準備離開,裴元珩又問及了祝家。他還是從秦朗那兒聽來的消息,那家夥上次神神秘秘地跑來告訴他,說祝卿安府上最近不太平,犯了小人,問他要不要英雄救美。

裴元珩給了秦朗一個白眼,要說英雄救美,那也不該是他去救祝卿安。

被裴元珩錘了一下,秦朗才老實交代,原來是祝家人眼饞祝卿安如今的風光,又想要貼過來認親,還以莫須有的親情將祝卿安架在火上烤。若是不認,那就是冷血無情。

裴元珩對此事耿耿於懷,但考慮到這是祝卿安自己的事,便沒有叫人直接賞祝家人一頓板子。不過他心裏覺得還是要賞的,這會兒問起這事兒就是為了探一探祝卿安的想法,若是她同意,自己立馬去賞。他平生最護短,尤其看不慣自己人受委屈。

祝卿安哭笑不得,卻也覺得安心,父母離世之後,已經很少有人會這樣關心她了。譚鎮跟陳徊水他們對她也很好,軍營中的許多小將也敬佩她,但是習武之人粗枝大葉的,不會為了這些細微小事牽掛,甚至很多時候都將她看作一個男子。她心中感懷,認真道:“殿下,且由著他們鬧一段時間,等到鬧開了再說吧。”

她也想打,但是不願意讓裴元珩難做,落下一個偏心的罵名。

“也好,反正他們若是蹬鼻子上臉,你也別慣著他們。”有他在後面撐腰呢。

祝卿安心情愉悅地除了東宮。只是剛離開不久,她便察覺後面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她。回頭看去時,卻沒瞧見人影。

祝卿安快步離開。

跟著她的兩個侍衛也納悶,等到人走了之後才敢說話:“咱們都這麽輕手輕腳的都被發現了,這祝大人也太敏銳了吧?”

“人家身手確實了得啊,聽說兵部好多武將都打不過她。”

“那些人怎麽會跟祝大人動起手來?”

“還能是為什麽,不過是見她是個女子,先入為主看輕了她,又覺得是太子殿下故意擡舉對方,想要挫一挫她的威風罷了。”沒成想,最後反而是自己丟了臉,如今那些輸給祝大人的武將們連屁都不敢放了,主動挑事兒卻被人幾招之間就打敗了。

祝姑娘練的雖然不是正經的路子,可是架不住人家厲害,天賦異稟。他們習武之人都慕強,經此一事之後,眾人對祝卿安都帶著些敬佩。本來他們也不想跟蹤對方的,可是防不住上頭的人有心吩咐。

回到大明宮之後,他們便被聖上給召到跟前了。別看皇上如今病著,可病得這般厲害都想插手兒子的婚事。得知祝卿安去了東宮,還跟老二相談甚歡後,皇上的臉色便有些不對。他煩躁地擡手揮了揮:“罷了,下去吧,日後那祝家姑娘若是再入東宮,務必跟朕稟報。”

二人領命退下。

皇上心中煩悶不已。查得越多,越是郁悶,祝卿安雖然跟將軍府斷了關系,但終究是一家人,而將軍府的人品行低劣,做的那些事皇上瞧不上,自然也就牽連了祝卿安身上。都是一家人,打斷骨頭連著筋,他不願意讓這樣品行不堪的人跟皇上沾上關系。

皇上叫來太監總管,吩咐道:“你去將各家適齡的姑娘列出來給朕過目。”

總管剛領命,又聽皇上問及:“朕記得,祝將軍府還有個未出閣的小姐吧?”

“依稀記得是有這麽一位。”

“回頭讓太後召幾個適齡的姑娘進宮瞧瞧,將祝將軍家的那個不成器的小女兒,還有祝卿安也一並叫上。”若是祝家那個女兒實在不堪,汙了將軍府的名聲,日後老二想要祝卿安做太子妃也得掂量掂量了。分明有更好的,何必逮著有瑕疵的那個不放?

總管心中清楚,皇上這是耐不住想要親自給太子物色太子妃了。何必呢,先前明明說好半年都不過問,交給太子自己解決的,如今才過了多久便又急不可耐了?

照他看,太子也不是那等隨意拿捏的人。皇上此舉將來興許會將太子推得更遠,但是他不過是一介奴才,說話也沒什麽分量,只能照做了。

翌日,裴元珩又在東宮召見了自己的幾個心腹。陳徊水跟顧槿安初至京城便得了宅子,昨兒看完了典禮過後便有人想要登門拜訪,二人都推了,如今還拿這事兒說給裴元珩聽。

裴元珩咧嘴冷笑一聲,這些人從來如此,正經路子不走一心只想著那些旁門左道。

但是眼下不是討論此事的好時候,裴元珩叫他們過來,是為了商議商務司的事。他現在想要做的東西有點多,但是治理大楚不比治理昆州,在昆州他只需要負責那麽一小塊地方就行了,可是治大國需得面面俱到,均衡各方,而且每推行一項政令都得花錢。戶部的餘錢不太夠,裴元珩迫切地需要開源節流。

商止幾個從前在昆州的時候便已就此事討論過,沒多久便開始侃侃而談。

想要經商,辦作坊是肯定要辦的,從前他們在昆州辦的作坊雖然掙錢,但是昆州等地偏遠,經商不便,好不容易打出名聲來了,他們也不好搶了昆州的生意,那就得想點別的法子了。

按著他們的計劃,是該弄點昂貴的營生。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,只要他們的東西好,有錢人肯定願意買賬。

說起價貴,裴元珩想到了後世美輪美奐的瓷器,如今陶瓷工藝還不錯,但是還大有改進的空間,若是能鉆研一番,必然能掙錢。另外,玻璃也可以嘗試燒制。

秦朗也坐在旁邊,卻是一言不發。他認識陳徊水,跟譚鎮也更熟,當初還一塊修過河道呢,但他跟顧槿安卻沒有什麽交情。前兩年他常常聽到裴元珩誇獎此人,還有商止,每每提到顧槿安都是讚不絕口,仿佛普天之下就這麽一個能耐人一樣。

秦朗不服,他覺得自己才最有本事,偏偏裴元珩跟商止兩個人都移情別戀了,甚少誇他。眼下他這等小心思不好表露出來,更不好叫顧槿安知道,否則也太沒有禮貌了。他正鬼鬼祟祟地打量著人家,忽然,裴元珩便開始分配任務了。

“玻璃的事交給商止跟馮道士,陶瓷的事情便交與秦朗跟槿安了,諸位若是沒有意見,便先這麽定下了。”

秦朗回神,交給誰跟誰?

裴元珩回他一個冷酷無情的眼神:“好好照顧槿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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